艾里克森的双因素理论也好,社会认知学派之角色扮演论或预期论也好,均强调从人际关系的角度进行催眠诱导/催眠治疗。然而人的本性,总是自利多于利他人们总是自我服务的,总是以有利于自我的方式阐释所接收到的信息,总是选择性接近有利于自我的信息反馈,进行选择性的社会接触—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提高来访者的开放性,首要的就是要以来访者为中心组织催眠指导语,以来访者的视角来看待、处理事物,或者说,就是跟随来访者的步调,然后再根据具体的情境,选取适当的时机,引导来访者到目标状态。跟随与引导是如此的重要,一些催眠学家甚至认为,催眠的基础就是模仿(李中莹、苏蔡特等)。
跟随与引导可以是言语的,也可以是非言语的。可以从用词,语调、语速等方面与来访者同步共鸣,但更多地从眼神、手势甚至呼吸等身体语言方面跟随、引导,因为言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与其真实意图间并不总是一致的,肢体语言则往往是其真实意图的表达。跟随与引导是多层次的,可以是简单的模仿,部分学者甚至以为催眠的基础即是模仿,但更多地应是深层次的跟随与引导,依据其内在的规律性,即不同来访者的信息内加工模式。Grinder与Bandier总结艾里克森催眠技巧,结合语言学知识发现,人类加工信息的通道多种多样,但是不同的人利用的信息通道侧重点各不相同,他们根据人们所倚重的信息加工通道,将来访者分成视觉型、听觉型、感觉型等类型。不同类型的人群其语言的谓词及行为等方面均有其显著性的特点。视觉型的人其谓词多出现“看”相关词,并且会出现较多的与颜色、形状相关词,如明亮、绚丽、斑斓、浪花等,听觉型者言语中声音相关的词则会相对偏多,如沙沙声、气泡声、咕咕叫等等,而感觉型者更偏爱与触觉有关的表达,如软软的沙滩、轻风拂面、湿润的雨季等等。跟随、模仿来访者的模式,将会有助于与来访者建立和谐的催眠关系,提高其开放性。
跟随与引导的语言、动作只是外壳,深层次的跟随与引导应是情绪与体验的,这一点上,跟随与引导类似于Rogers的“共感”。否则不合适的、生硬的跟随与引导不仅达不到目的,还将会破坏催眠关系,引发更多的催眠冲突。比如,直接的模仿可能会引起来访者的反感甚至敌意;而当来访者处于焦虑、激动时,其语速过快,动作夸张,此时直接的跟随还可能会加重其焦虑、激动情绪,简单的支持性评语言语与行为可能效果会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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