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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日期:2006年6月8日 作者:徐兆寿 编辑:cnpsy 有2433位读者读过此文 【字体:
《非常日记》第二章(三)
 
            
 
 

  7月24日 晴

  昨晚,那个女人又来卖西瓜。我们已经有两三个夜晚没见面了。因为昨晚看毛片的原因,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裸露的地方偷看着。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很紧张,喉咙越来越干。她今天拉的瓜早早地就卖完了。她说她想看看我们大学生的宿舍。正好今天其他人又去看毛片了,宿舍里只有我一个。她跟着我进了宿舍,看着,摸着。我给她倒了水,她坐在床上,我则坐在她对面。她喝了一口水,说热得很,我也说热得很。我们就胡乱聊着。她给我讲她在高中时为什么没好好学习的原因,说是有一个男生追她,她又不喜欢人家,她喜欢另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偏偏又不喜欢她。她有时候就跟着那个追她的男生混着,去喝酒,跳舞,看黄色录相(我一听就脸红了,可她一点儿也没有),把学习就没当回事。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实际上,我的身体正经受着巨大的考验,根本对她的谈话就不能尽心。我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在想着我和她能不能那样。因为她说热得很,把上身的T恤脱了,只留下一个短背心,露出她健康圆润的肩膀和小腹来。我的心贪婪极了,我孱弱的身体几乎控制不了。这个场面,这几天夜里我总是在设想,谁知它真的发生了。这倒使我为难。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不知道她是真的想那样,还是她喜欢我,不,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她绝对不会爱上我,这我很清楚。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多么想要她啊!这时我整个的身体在呐喊,可是我突然害怕起来。怕什么?怕她会捉弄我?怕我自己?我不知道。她的双胸也在颤动,她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可是都没有超越一步。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盼望宿舍里的同学今晚不要来打扰我们,我希望能得到她,可是我又希望谁来打破这僵局。我觉得自己支持不住了。突然,宿舍里停电了。原来是到该休息的时候。她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是我既希望又不希望发生的事。我点了蜡烛。烛光里,她那丰满的身体更显得诱人。她说她要看看我的书,便走过来和我坐在同一张床上。我吓坏了。我几乎能闻着她的体味,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燃烧。她故意在看着我的书,我却在看着她的肉体。我觉得自己难以克制了。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管楼门的老汉的声音,好像在大骂旁边宿舍里喝酒的一群人,里面也有女人。老汉骂那些人不要脸。她站起来说:“我走了。”我也站起来说:“我送送你。”她没有拒绝。我不知为什么今晚要送她。我们慢慢地走着,仿佛都为刚才没有发生的事感到遗憾。她不停地看着我,我不敢看她。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她不仅有一个成熟的身体,而且有一颗成熟的能经受打击的心。可是,我是多么虚弱,我的心是那样单纯而敏感。走到校门口时,她突然问我:“你们宿舍的同学到哪里去了?”“看录相去了。”“看黄色录相?”我脸红了,笑着,没有回答。她也笑了。她说:“你们也看那种东西?”我笑着没有回答她。她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敢抬头。她问我喜欢看什么录相,我说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喜欢看什么录相,我很少去看那种东西。在我的心里,那是最低级的娱乐方式。我说我很少去看录相。她说:“还是不要去看那种东西。看了会学坏的。”我也这样认为,但我的回答却是:“我没时间去看。”她说:“大学生就是和我们不一样。”说到这里,她说要走了。我也忽然觉得没意思了,就说了再见。回来的路上,我不知道是该赞美自己,还是该狠狠地骂自己。

  7月25日 晴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夏季偏偏很少有阴天,一点儿雨也不下。我们热得难受。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没睡着。前半夜还有点庆幸没发生什么,后半夜则开始骂自己懦弱。为什么不要她呢?她也不是正想要我吗?可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魔鬼。我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了。白天,我还能静静地做事,可是一到夜晚,我就被自己身体里的呐喊和愤怒吵醒。从我们宿舍里的其他同学赶着看毛片的情形来看,他们和我一样正在经历着可怕的抗争。白天的时候,我对自己在夜晚的丑恶感到羞愧,可是一到夜晚,我就忘记了一切,不顾一切地在寻找,在反抗自己。不知道这种旷日持久的抗争何时才能结束。

  7月28日 晴

  今天早上,程一涛给我们讲了一件发生在学校的事:昨晚上,他跟着副校长和学生处的干部一道去检查自费生宿舍,因为学校刚刚才开始招收自费生,问题非常多,但学校一直对这部分学生没有多加重视,管理上跟不上。这是第一次检查自费生宿舍。学校也没有给各院系通知,只是想抽查一下,了解情况而已。查了一半宿舍,宿舍里一半的学生都没有回来休息,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当他们又推开一个宿舍时,宿舍里没有人应答。把灯打开一看,八张床有四张是空的,另外四张拉着帘子。有人问了一声,只听里面有声音,但还是没人回答。有人就揭开帘子想问问其他同学为什么还没回来,谁知一揭帘子,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副校长一看,又惊又气。再揭开另外三张床上的帘子一看,竟发现每张床上都是一对儿。这下把副校长惊傻了,也气傻了。他喝令这些同学马上起床。五分钟后,有三个女生低着头要出去,有个男生给挡住了。但还有一个女生没动静。有人把帘子一揭,发现人家平静地躺着,只把下身那儿盖了一点。她用非常可笑甚至说是嘲笑的眼神看着所有人说:“这有什么啊?我们愿意。”“这是学校,不是妓院。”副校长终于忍无可忍。“你说什么?老家伙,你管得着吗?学校就是寺院吗?”快退休的老校长气得已经无话可说。谁知那个女生突然翻身要起来,把身上盖的东西一扔,倒把我们所有的人吓坏了,赶紧把头转过去。她从容地把衣服穿好,出门的时候说了声:“真扫兴。不就是睡个觉吗?”我们问:“后来怎么样了?”“今天正在开会呢,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同上

  晚上,程一涛又给我们带来最新消息:听说那个女生被开除了,可是她不服,她大骂学校制度的不合理。她还举出国外男女生同居的例子。副校长说那是国外,这是中国。她便问,难道外国的学生不是人,或者说我们不是人。副校长问他们为什么几对男女一起住,这不是乱沦吗?她说,谁睡谁的,你看见谁乱沦了。她反问学校为什么不提供单人间,如果有单人间,他们也不必四对睡在同一个房间。她最终被开除了。可是这件事对校方的震动实在太大了。

  7月29日 晴

  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不仅我的身体处于极度的动荡不安之中,就是我的灵魂也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我们经常在熄灯以后讨论的就是这一个话题。我大多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听他们在说,而我则默默地和他们对话,和我自己对话。有个同学的理想是:他要到西部去,最好就是河西走廊,在中国的内陆通往具有异域风情的新疆和西亚的茫茫戈壁中,最好在沙漠的边缘,在那里,他要开一座世界上最大最为壮丽的赌城,在那里,他还要开一所妓院,总之,在那里,要让男人——那过去的具有极度的冒险精神和英雄气概的男人复活。后来,有人给他进一步总结,那不仅仅是英雄和男人的复活,更是一种神的复活。我在心里想:这种情景好像在那里见过。在唐代?在疯狂的神秘的令人着迷的西部?还是在古希腊时代?还是在古罗马时代?噢,是在《新龙门客栈》中看到的幻影。

  7月30日 小雨

  终于下雨了。似乎是我们生命中渴望已久的秋水。它不仅仅流遍了世界,也流遍了我们的每一根干渴的骨髓里,滋润着我们肉体里的每一个被情欲折磨的细胞。一场燃烧了很久的大火熄灭了。我又平静了。回到了往日的平静中。再想想过去十几天夜里的苦难和煎熬,我真有点厌恶自己。读着庄子的《秋水》,不用看文章,似乎也悟出些真义来了。

  7月31日 大雨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我仍然在啃庄子。更平静了。

  8月3日 大雨

  下了几天的大雨,天气渐渐凉了下来。那个卖西瓜的女人再也没有来过。我扔掉庄子,重读叔本华。

  余伟不知道小说里的“我”是不是真的林风,也不知道林风写的是不是真实的事情,可余伟已经把他们连在了一起。在林风后面的日记里,再没提起过那个卖西瓜的女人和其他一些他描述过的女人。她们好像被一笔带过,好像是为了要说明他的某种情态而安排的。这些都跟生活本身相似,与小说不一样。小说里的人物总是还会出现,但在生活中也许就那么一次。他的这些描述都使余伟震惊,同时勾起了余伟久伏着的回忆。余伟记得上大学时他也是每个夏天不回家,有时出去打工,有时就在宿舍里爬格子,还有的时候跟着社会实践小分队的老师到各处去进行演出和参加活动。他记得那些夏天,也经历过和林风一样的苦难,只是他每天晚上都去代家教,而且宿舍里就他一个人住着,没有人打扰,也便少缺了很多磨难。

  9月2日 晴

  开学初,中文系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两个人:林眠和韦小钰。林眠是那种绝对漂亮而且独树一帜的女人。程一涛在上课的第一天晚上就告诉我们:林眠在暑假参加了全国模特大赛,已经在初赛中征服了所有的观众获得第一名。这是大事情。这是北方大学的第一个女同学参加这样的大赛。在我们的眼里,模特跟卡厅小姐不一样的,就像过去传说中的董小宛、苏小小之类的,然而又与她们还是不一样。她们是被逼无奈,模特是自愿的。听说在十月份林眠就要参加全国的模特大赛,现在正在训练阶段。所以林眠在新学期表现出四个突出的特征。她走路开始用猫步,臀部摆动的幅度恰到好处。这使她那高傲的神情显出无限的风韵。男同学总爱跟在后面看她,有一些还大声地议论,林眠充而不闻。听说有男生专门为林眠的风韵写过一首打油诗。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剃了光头,据说这是为了比赛而做的。光头的林眠比先前更让人怜爱,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更为有神,间或还透着一丝高贵的忧郁。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她在宿舍里养了只宠物:猫。这后面的两点可是学校历史事件中的大事。光头虽然有伤风化,但总还是能说得过去,养猫却难以自说。林眠在上课的时候有时也要抱着猫,让古典文学教授大为生气。听说在最近召开的一个座谈会上,林眠成了教授们批评的焦点。而林眠的第四个特征就是常常旷课,因为她要参加训练。学校似乎并不支持她参加这样的大赛。因此,不前后就有人找林眠谈话,让她把猫“处理”掉,并批评她旷课的行为。林眠似乎没有在意,猫还是偶尔和她一起在黄昏的校园里散步,而课照样旷着。据程一涛说,刚留校工作的中文系团委书记对林眠垂涎久矣。原来是这位团委书记为林眠在上面周旋,才使林眠幸免于难。然而不幸的是,林眠对那位团委书记根本不屑一顾。韦小钰比起林眠来就逊色得多了,甚至根本无法相比。她的最大胆的行为是在脚上带了个铃铛,走起路来格外引人注目。与此相配的,是她配了个传呼机。这可是新贵一族的标志。有时候,教授正讲得眉飞色舞,同学正睡得一蹋糊涂,她的传呼机就响了。教授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韦小钰到底不是林眠,她从此把传呼机放在了振动上,再也不敢搅扰教授的讲兴和学生的睡眠。

  9月5日 阴

  马飞在暑假跟着他父亲去了趟新马泰,后来又到欧洲转了一圈。在泰国,虽然挨了父亲的责骂,但他到底还是和人妖合了一张照片。在巴黎,在莱茵河畔,在瑞士,他留下了无数的足迹。他是我们宿舍,也是我们班第一个出国的同学。从开学的第一天起,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参观他的照片。从那些照片里,人们看出了他的贵气。靠那张和人妖的合影,他成为男同学崇拜的偶像,靠那些欧洲的足迹,他成为全校女学生暗恋的情人。一年来,他先后谈过的女朋友不下五个。程一涛很不服气,在马飞不在的时候,骂马飞是个纨绔子弟,是寄生虫,甚至骂他是匹种马。而马飞则根本看不起程一涛,说程一涛的文章简直就和他本人一样,一幅哈巴狗的形象。而且马飞也知道程一涛在骂他,不知道是宿舍里的谁告的密。有一天,几个长头发在晚上熄灯的时候,还躺在马飞的床上闲聊,程一涛就不高兴了,说:“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聊。”马飞气坏了,破口大骂。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倒是马飞的那几个哥们把马飞拉开了,出门时说了句:“小子,我看你出不出这个门?出门要小心啊!”第二天早晨,程一涛在上早操的时候,就对马飞说:“对不起,昨晚上我心情不大好。”马飞倒也爽快,没有记仇。不过从那一天起,我们都有点看不起程一涛了,也对马飞有了些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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